云潋宸
三年一小更,五年一大更。十年填一坑,百年再相逢。
2014-12-18  

【剑三策羊】远歌(1)

       华山地处长安以东,远而望之若花状,古时候“华”与“花”通用,故得名华山。当年纯阳祖师吕洞宾于华山南峰依山造殿,凿壁成像,始成如今纯阳胜景。山中终年环境清幽,亭台殿阁,钩心斗角,美不胜收,因华山绝顶常年积雪覆白,更添一份绝俗出尘的意境。

嗒嗒的马蹄声自上山的山路穿来,踏碎寂静清晨。那马上的人似乎并不急于赶路,反倒是走得悠闲的很,连缰绳都不怎的紧握,任着通体雪白的马儿慢悠悠踏上山门台阶。山门之前下马,将马儿在驿站拴好喂两把马草安静抚了抚马儿背上鬃毛宁静远才离开。正了正头上莲冠,墨发垂鬓边柔和了本就清朗的容颜,一身南皇道袍背负拂尘卓然轻举,端得是人如青松,丰神如玉的纯阳弟子风范。确定身上仪容并无不妥,宁静远缓步走进纯阳宫大门。堪堪走进大门便停了下来,因为门前正堵着一个人。

 

那人鬓发两缕霜白,面容似是而立之年,虽有风霜沧桑痕迹仍盖不住过人清秀,只是过于端肃冷冽,目光仅仅一盯人便如两道冷电令人不自觉战战。这样的目光,本不应属于清静无为的修道之人,恰恰倒似潜藏暗处的猎手捕捉到了视线中的猎物,一击必杀,不留遗祸。他只盯着宁静远冷笑声便调开目光只作无视,身形却正好挡在宁静远身前十尺,这样一个并不靠近也绝无可能绕过他去的距离。宁静远毫不以人态度为意,整衣对人一揖。道:“祁师叔,弟子此次奉掌教师叔召回观述事,并不会久留,还请祁师叔通融行个方便。”

 

祁进面色不动微一扬袖侧身,宁静远心知他必然早已心知自己今日回观,虽是早早在山门堵截刁难,却还是会放自己进去。一躬身低声道了谢,从人身旁走过。两人交错的那一刹那,宁静远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作想,只能归结为身体遭遇危险的本能,一个梯云纵平地拔起落于树梢,惊落一地纷雪。祁进本置于鞘中的剑不知何时已然出鞘,地上本来覆着雪的青砖石上积雪已被纵横剑气吹开,露出有着数尺长,指节深剑痕的青砖。宁静远知道,这道剑气若是刚才没有反应过来劈在他身上,死是不会死,戳个窟窿乃至剖开背脊废了他,都是可能的。清清冷冷一道声线,祁进开口说了从门口见到宁静远以来的第一句话:“算你命大。这一身轻功修的倒是好,看来你神阙穴的那颗离神钉,还是钉的浅了。”宁静远苦笑了下,心知这师叔仍是当年杀手习惯,一击不中不会再出手自己现在已算安全,对人拱了拱手施展轻功直奔三清殿。

 

掠至一半,宁静远只觉得气息一滞,胸腹间一痛差点直接从空中跌落下来,勉力支撑安稳落在房顶,闭目调息。

 

说来祁进为何对纯阳门下一弟子如此苛待,只因宁静远乃是静虚门下。师承当年的吕祖首徒,如今的东洋剑魔谢云流门下,因着谢云流叛门而出甚至打伤吕祖,而吕祖对祁进有知遇解救大恩,祁进便深恨谢云流乃至其座下静虚一门,直至其失手杀死洛风,再无转圜余地。而当年谢云流叛门之时,宁静远年纪尚小已显出惊人武学天赋。他不愿跟随师父前往东瀛,也已知无法继续在纯阳立足学艺,决定独自下山游历,非有掌门召唤绝不回返。而祁进担心其日后武学进境大成却无人管教,会随谢云流心性无定乃至为祸世间,特于其神阙钉一离魂钉,令其毕生武功难达至臻境界,穷尽心力最多不过江湖二流水平。

 

隔着衣服宁静远伸手摸了摸那处经年旧伤,不似痛恨仇视,反而露出几分不明含义的悠悠笑意,待调息好后径直前往掌门住处。

评论(2)
热度(15)
©云潋宸 | Powered by LOFTER